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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況,那個太太總是見不得我們好的,又怎麽會真的上心婉容的事?表哥是知根知底的,我這做哥哥的也放心。我娘親和老爺就是表兄妹,如今你們也是表兄妹,豈不是親上加親?”

李子恒眨了眨眼睛:“婉容性子好,女紅也好,才情也好。只怕看不上我這個只會舞刀弄槍的莽夫。”

唐鳴鶴剛要說話,就見外面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子恒真真是沒出息的,怎麽如此自卑?不像我李家兒郎,我看你和婉容就很合適嘛。”

☆、婆媳定主意

來人竟然是李子恒的母親,李子恒娘親說來也是名門望族,本身是都騎將軍府劉家的二小姐。說來也是巧合,那福王府的小劉王妃和大劉王妃與都騎將軍家還是族親,雖說已經出了五福,可因為都騎將軍乃是二品將軍,又是老臣,聖人頗為敬重。故都騎將軍家和王府走的也很近。

當初李家獲罪,都騎將軍家本想讓二女兒回家,就算不和離,至少回到娘家也能過些平淡生活,不用去那流放之地受苦。沒想到這位六二小姐是個執拗性子,她與李正榮夫妻感情極好,便是李家沒獲罪的時候,家中一個妻妾通房也無。夫君流放,劉氏哪裏舍得,寧願吃糠咽菜,也要與夫君共患難。

劉氏出身武將世家,自然與平常的名門閨秀不同,一身英氣,雖是因著這麽多年受苦,滄桑了面容,一身氣質卻也極為出挑。

一見是劉氏,李子恒越發的不好意思起來,倒是唐鳴鶴行了一禮道:“舅母這幾日大好了?怎不見小玉兒?”

劉氏這十多年倒是有些熬壞了身子,所以前幾天病了幾日。

“我無事,不過是快入秋,有些適應不了得了風寒,養幾天也就好了。方才你們說婉容的事,我卻覺得這主意挺好。”

唐鳴鶴扶著劉氏做到院子中的石凳上:“真是呢,婉容過年就十一歲,再過兩年也該到了年紀。舅母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老太太雖然疼愛我們兄妹兩個,可到底年歲大了,精神不濟。太太那個樣子,不給我們兄妹兩個下絆子就謝天謝地,婉容的婚事若是由她經手,我妹子這輩子可是毀了。老爺是個不管事的。我這個親哥哥不想著,還有誰能想著婉容的事兒呢。”

劉氏聽了,點點頭:“鳴鶴思慮的倒是對的,可憐小姑去的太早,若是她在,也能為你們謀劃一二。我方才聽著,子恒似是對婉容有那意思?”

對此唐鳴鶴笑笑,站到一邊把玩著李子恒的佩劍去了。

劉氏看了一眼唐鳴鶴,轉而看向自家兒子:“子恒,你且說說你對你婉容表妹可是有君子之逑?”

李子恒黑黑的臉越發的紅了起來:“兒子。。兒子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覺得婉容妹子很好。並沒有唐突之意。”最後幾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劉氏爽朗一笑:“你這性子,害羞成這樣真真是跟你爹學了個十成十。”

劉氏站起身,捧著李子恒的臉疑惑的好生瞧了瞧:“只是你爹也不會如此的木訥,你當真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

李子恒越發的臉紅起來,都有些惱羞成怒了:“娘親不要再取笑兒子了。”說完,李子恒像是掩飾著什麽似地,轉過身去,不去看笑的眼淚都流出來的唐鳴鶴和劉氏。

唐鳴鶴捂著肚子,越發的覺得他這個表兄是個妙人。長的如此孔武有力,性子卻是這樣,不由得讓人覺得世界之大實在是無奇不有。

待到李子恒身上隱隱有些低氣壓,唐鳴鶴正色:“弟弟還有幾個學問上的事要請教舅舅,就先不在這陪著表哥了。只是表哥這性子也忒不爺們,像個姑娘似地未免不大好。”

說完,不等李子恒的眼刀飛過來,一溜煙的跑的沒了影子。

劉氏也不在笑話自己的親生兒子,反而拉著他的手坐下來:“子恒,你表弟不在這兒,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跟為娘說說,你可是真的喜歡上了婉容?”

李子恒抿了抿嘴唇,低下頭:“也說不上喜歡,孩兒就是。。。就是覺得婉容好看,笑起來的時候特別的好看,就像。。。。。就像北山上開的最好的木槿花一樣。”

他想了半天,才想出這麽一個形容詞來。

“婉容性子也好。。。。。。。。”

劉氏一拍大腿,歡喜道:“我的傻兒子,你這就是看上人家婉容了。我就說小姑那樣的人生出來的女兒也是出挑兒的。你祖母總說婉容跟小姑有八分相似,我卻總覺的婉容這孩子比你小姑還好一點。這是咱們娘倆兒說的。你小姑若不是心氣兒太高,怎麽會年紀輕輕就去了。我瞧著婉容到沒那個心高氣傲的勁兒。你若是喜歡婉容,是好事一件。這是親上加親的事,老祖宗也必然是樂意的。”

看著李子恒垂著頭,沈默不語,劉氏嘆了一口氣,自家兒子什麽都好,就是這悶葫蘆的性子讓人覺得難受的緊。

“子恒,你若是喜歡婉容,咱們家可就得提前定下來才是。婉容現在成了嫡女,好家世,好樣貌。方才鳴鶴派小廝給老祖宗拿的東西,我都看過了。嘖嘖那針線做的,比起繡娘來也是不差的。才情又好,寫的一手好字。這點倒是隨了你姑母。好姑娘都不愁嫁,將來若是婉容許了別的人家,你這慢慢吞吞的性子可別怪為娘沒提醒你才是。”

李子恒一下子擡起頭,臉色有些慌張:“娘親莫嚇唬我,婉容現在才多大?雖說女子十三便可嫁人,可是平常世家也得到十五歲。婉容不會那麽早就許人家的。”

劉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點點李子恒的額頭:“這孩子,不嚇唬嚇唬你就不說真心話。行了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還得跟你爹爹和老祖宗商量一下。想來你爹爹也是願意的。”

李子恒楞了楞,明白了他母親這是在詐他的真心話呢,傻頭傻腦的看著劉氏出了他的院子,低下頭,摸摸袖子中的荷包,呵呵笑了兩聲。

這邊李正榮在書房一邊指點唐鳴鶴一邊溫書,劉氏自是不願去擾了他們的。她去了鄭老夫人的院子,提起了此事。

話音剛落,只見鄭老夫人拍手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孫兒,竟是如此的合我意。”

劉氏聽了這話,心裏有了底:“老祖宗倒是原本想著這事?那倒是媳婦兒後知後覺了。”

鄭老夫人笑瞇瞇的擺擺手:“我一見了婉容,就覺得這孩子同嫻兒實在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就想著這孩子若是能到咱們家來,一是親上加親,另外一個豈不如同嫻兒在我身邊似地。我原不過是想想罷了,子恒性子倔強,他若是不願意娶,我也不便強迫。如今可好了,子恒既然喜歡,那都好辦。”

劉氏點點頭,也是一臉歡喜:“這倒是個好事兒呢,只是現下婉容年歲到底還小,若是現在說了出來,難免嚇著她了,唐家定然不會滿意。依著媳婦看,還是等婉容大一些才是。”

“你思慮的對,咱們家雖然又有了爵位,可到底遠離京城這麽多年,沒站穩腳跟就這麽急吼吼的,未免被人家笑話呢。咱們心裏有這個事就好,切不可聲張才是。”

“媳婦兒知道,老祖宗就放心吧。”

婆媳兩個商量了一會兒,打定了主意等婉容大一些,就上門提親。

☆、姐妹間爭鬥

秋高氣爽,婉容園子裏種了幾株墨菊,是她去年跟郡主要來的幾株幼苗,移植到了自己的院子裏。昭華郡主實在是平易近人,婉容成了嫡女,她還送來了賀禮一匹天宮織錦。這天宮織錦聽著名字就是極為名貴的,以往婉容手裏那些珍貴料子什麽雪紗,陀羅尼,素錦,雪緞跟這天宮織錦根本就沒法比。

天宮織錦乃是本朝高祖梅貴妃所創,用的是那種天生會吐彩色絲的蠶,從小養大,一層層將各種顏色的絲織成布,不經染色,所以顏色雖然素淡,卻渾然天成,柔軟的放在手心就像感覺不到似地。高祖的梅貴妃傾國傾城,這天宮織錦也只供她一個人用。這位美人愛美,闖了梅花妝,就是在臉上用胭脂點上梅花,或在額間或在眼角下,端得嫵媚非常。梅貴妃的霓裳羽衣舞名動天下。關於這位美人的傳說實在太多了。只可惜結局不好,在宮裏太過受寵的嬪妃哪裏能有什麽好下場呢?梅貴妃無子,高祖皇後所出的長子繼位後,這位寵及一時的梅貴妃沒幾天便郁郁而終了。除了這天宮織錦和梅花妝,霓裳羽衣舞也就此失傳。

現在的天宮織錦不過是皇家禦用之物,平常人家若沒有皇家的賞賜是無法得到的。昭華郡主出手大方的緊,若是普通郡主得了這天宮織錦不一定要怎麽寶貝著呢,偏她順手拿來做人情。

正是深秋,早已過了中秋,婉容精心打理的這幾株墨菊終於是開了花,雖然尚且有些單薄,婉容也終是覺得付出有所回報。

“姑娘,郡主對姑娘真是大方的很,這墨菊說給就給了,還有那天宮織錦,宮中有些娘娘都用不上呢。”綠珠一邊看著開的正好的墨菊一邊感嘆著。

婉容笑容淡淡的:“你覺得郡主如此大方會是合意?我一個小小伯爵府的三小姐,值得她廢這麽大的力氣拉攏?你不知今年二嫂子生辰的時候,郡主可是送了一尺高的紅珊瑚。她這麽做哪是為了拉攏咱們唐家?送二嫂子是因為二嫂子是忠勇伯家的嫡長女,又得寵,忠勇伯跟福王一樣,都是聖人的左膀右臂。現在她如此不過是為了舅舅家。可是你可見過有誰家被流放了還能再起來的?舅媽是都騎將軍家的小姐,舅舅現在又是二等忠義候,將來聖人是要重用的。舅舅一家深居簡出,她只能從我這裏拉攏。”

這其中覆雜的很,綠珠聽了一臉的茫然無措,婉容搖搖頭,雖然比外面普通的民女多了些見識,可到底還是丫鬟,眼界不大開闊。

昭華郡主也是生活的艱難,她親哥哥婉容也見過一面,極為普通。而那位小劉氏王妃所生的二公子司徒予到真真是個翩翩佳公子了,不管是相貌還是氣質都勝了那位長子不止半分。福王遲遲不立世子想來也是因為二兒子實在太過優秀,選擇兩難。而昭華郡主和大公子的親母大劉氏王妃和小劉氏王妃乃是隔了三代的堂姐妹關系,對於劉家不管是大公子做世子還是二公子做世子,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昭華郡主沒有母家支持,兄弟又不爭氣,只得到處拉攏人脈。

婉容嘆了一口氣,她現在成了嫡女,舅舅家又顯赫,早就身陷局中了。只是她卻不願淌這渾水,昭華郡主的禮還是要早日還了才是。

“綠珠,郡主送了這麽大的禮,我們也不能不回。下月初二是郡主的生辰,你把我箱子裏那顆夜明珠裝到盒子裏送出去吧。”

綠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叫道:“姑娘真舍得?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有大拇指那麽大呢。姑娘的東西中最值錢的就是這件了。”

婉容搖頭:“你便去拿吧,等下月初二郡主生辰,我們就送過去。”

綠珠還要說,見婉容主意已定,嘟囔了幾句,一臉不舍的進了屋子。

綠珠不懂,她還不懂嗎?預想取之,必先予之。她雖然不知道昭華郡主到底在下一盤什麽琪,可是收這麽重的禮,現在不還清,怕是以後昭華郡主要的她唐婉容給不起。

“三妹妹這是做什麽呢?真是有閑情逸致弄這些花啊草兒得。”

門外進來的果然是唐婉慧,只見她穿著一身銀紅窄袖羅衫,額頭上帶著極為顯眼的紅寶石額飾,張揚如火,俏麗的好似夏日最鮮艷的芍藥花一般。

這是在示威呢,婉容心中了然。

“原來是二姐,快快請坐。”婉容做了一個手勢,並不想以往那般站起來相迎。

唐婉慧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卻又忽然笑了,做到婉容對面,身後的丫鬟懷裏還抱著一只錦盒。

“二姐我特意給妹妹賀喜了呢。妹妹從身份低賤的庶女成了嫡女,真是不知走了什麽運氣。畢竟也是我妹妹,我這個做姐姐也不能不管不顧,妹妹就以前是當庶女養得,現在成了嫡女,身上也不能總穿的這麽素凈不是?這套頭面是我帶過的,妹妹也帶上,不能給咱們伯爵府丟臉面不是。那些庶出的小家子氣還是改改的好。”唐婉慧說著,越發的覺得開心。

婉容看了一眼門口露出的一點黑色,心裏有了計較:“姐姐好意,妹妹心領了,只是妹妹要為母親守孝,不便穿的花裏胡哨。”

唐婉慧恍然大悟:“是呢,姐姐倒是忘了李姨娘死還不到三年,你到是個有孝心的。”

婉容冷冷的看了一眼婉慧,拂袖道:“姐姐慎言,母親現在已經是正室,姐姐還叫李姨娘未免失了禮數,論理姐姐還應叫我母親一生太太呢。”

唐婉慧一下子站起身,指著婉容的鼻子罵了出來:“你得意什麽!我母親才是老爺的原配嫡妻,你母親不過是個妾扶正的罷了,身份低賤,哪能跟我母親比?也配讓我叫太太,呸,別以為你有李家撐腰我就會怕你。你母親沒有三媒六聘,就是從側門用轎子擡進來的,裝什麽呢?你就是個妾生的,妾生的!”

婉容看了門後的黑影微動,心中冷笑,臉上卻潸然淚下,水蒙蒙的說不出得可憐。

“姐姐怎麽能這麽說呢?我母親也是老爺的正妻了啊,而且與太太兩頭大,誰也不做小。如今姐姐說我是妾生的,可是再汙辱妹妹啊!”

唐婉慧指著婉容:“你裝什麽裝?跟你那賤貨娘親一樣會裝!”

話音剛落,只聽見‘啪’的一聲,唐婉慧的臉上多了五個手指印子。

唐婉慧不敢置信的看著來人,頓時癱軟了下去,來人竟然是唐永明!

“老。。。。。。老爺。。。。。。。”

婉容流著眼淚,急忙行禮:“老爺。。。。。”

唐永明氣的直哆嗦,指著唐婉慧:“誰教你的說這樣的汙言穢語?你是大家閨秀我唐永明的嫡女,不是大街上的潑婦。我從前竟然不知我的好女兒,竟然是如此不敬嫡母,不愛嫡妹,囂張跋扈,口出惡言之人!”

“不,不,不是,老爺,父親,女兒只是想好好教教三妹妹,並非侮辱。。。。。”

聞聲趕來的趙夫人進了門,看見自家的女兒坐在地上,左半邊臉都紅了起來。立時撲到唐永明腳下:“老爺為何要打婉慧,婉慧犯了什麽錯啊,老爺打婉慧先要了妾身的命吧!”

☆、婉容用心機

趙夫人哭哭啼啼將婉慧擋在身後:“老爺,婉慧可是你的親女兒,老爺怎能下如此狠手打婉慧?婉慧犯了什麽錯讓老爺這麽惱怒,定然是有小人挑唆的。”

趙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瞪視婉容。

唐永明指著趙夫人的鼻子,氣沖沖的喊道:“婉慧好生一個女孩兒被你教成這個樣子,口出穢言與市井潑婦無異,你這個娘是怎麽當的?婉慧真真不該由你帶著,看看她現在任性驕縱,不敬嫡母,不愛幼妹心腸歹毒不能容人。跟你一個模樣。”

趙夫人呆住,不敢置信的看著唐永明道:“老爺怎麽能這麽說婉慧?婉慧一個小孩子家怎麽就心腸歹毒不能容人了?”

唐永明氣呼呼的一下做到石凳子上:“嫻兒既然已經扶正,上了族譜,就是我正妻,好歹也是婉慧的母親,她怎麽能這麽如此辱罵嫡母?當初把嫻兒扶正你們家也是同意了的,婉慧還是孩子,若不是你背地怨懟,婉慧怎麽能對婉容口出穢言,辱罵嫡母?”

趙夫人看了一眼婉慧,隨即拿著帕子擦拭眼淚,眼睛紅紅的:“老爺息怒,婉慧一時沖動,才會如此,平日裏她跟婉容感情是最好的。李妹妹成了老爺的正妻,妾身怎麽可能沒有怨懟呢?老爺可知妾身已經成了京中貴婦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了。只是老爺生氣只朝著妾身來,怎麽也不能打婉慧啊。”

婉容看著這母子兩個一臉狼狽,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快意。雖是這麽想著,面上婉容可憐兮兮的拉拉唐永明的袖子:“老爺別生氣,姐姐只是一時沖動,定然是婉容說話不經意惹惱了姐姐。姐姐並非故意的,老爺饒了姐姐吧。”

唐永明看著明明收了委屈卻故作鎮定堅強的小女兒,心裏越發覺得愧疚。

唐婉慧看著婉容求情,捂著臉紅著眼圈叫道:“我不用你假惺惺的幫我求情。你母親成了正妻,你成了嫡女,你得意了?高興了?我就不如你的意!”

“放肆,你這丫頭真是被你娘寵壞了,此時若不好好教導你,不定你將來得惹什麽麻煩回來?我們唐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唐永明氣的手指直哆嗦,指著唐婉慧半晌,頹然嘆了一口氣:“來人,帶著二小姐下去禁足,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

“老爺,老爺不要聽那些小人說的話啊,您不是一直最疼愛婉慧嗎?怎麽舍得呢?老爺。”

“好啦,你住嘴吧!”唐永明看著趙夫人,她臉上的妝因為哭泣已經花掉了,左一塊右一塊的狼狽之極,很是難看,讓人興不起一點憐惜之情。

“若不是你整日慣著寵著,好好一個孩子怎麽會被你養成這樣?此事休要再提,她不敬嫡母對嫡母口出穢言本就該罰,讓她禁足還是輕的呢。婉慧也不小了,我過幾天會請教習嬤嬤來教教她。果是商賈之女生的,沒有一點大家氣度。”

最後一句話,唐永明雖然是嘟嘟囔囔說的,卻也被趙夫人聽見了。趙夫人幽幽嘆了一口氣,扶著眼中瞪著婉容冒火的婉慧下去了。

唐永明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看著惴惴不安的婉容,找找手。他以前從來不曾對婉容如此親昵,摸摸婉容的頭:“這些年為父忽視你了,你姐姐從前定也是如此欺負你的?”

婉容心裏一點也不覺的感動,擡頭不安的看了一眼唐永明,細聲細氣的回答道:“沒有,姐姐從前對我很好。”

“你以後並不需如此讓著她,她性子驕縱正是要吃些苦頭才好。”

婉容惴惴的看了一眼唐永明,低頭答道:“姐姐不過是急性子,平常我們姐妹相處的很好,並沒有如此事情發生。請老爺放心。”

唐永明嘆了一口氣,拍拍婉容的肩膀,慢慢的踱了出去,背影佝僂。

連著一個月唐永明都是在李夫人的院子裏過得夜,盡管那院子的女主人早就已經不再了。

婉容不禁自己都要唾棄自己,她看到趙夫人和唐婉慧被厭惡,倒了大黴,心裏只恨他們為何不摔得再淒慘一些。她明明不是那種表裏不一的人,卻也耍了心計。故意在老爺面前擺出受欺負卻識大體的樣子,而一向被人捧著囂張慣了的唐婉慧則必然招人厭惡。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這一次對趙夫人和唐婉慧所換回去的傷害比之她們傷害她的,她哥哥的連一個零頭都沒有。

唐婉慧暫時是沒法出來興風作浪了,那教習嬤嬤來了之後,再加上唐永明的命令竟是沒一個人膽敢放她出來的。唐永明也不許別人去探望,趙夫人哭求了好幾回,得到的除了一個冷臉外什麽都沒有。

沒了唐婉慧,婉容和唐鳴鶴的日子生活的舒服多了。

沒過幾日,昭華郡主的壽宴到了,雖然昭華郡主年紀不大,又不是整壽。一般的貴女不過是一家子吃吃飯,再請個戲班子看幾出戲也便罷了。可昭華郡主畢竟是聖人親封,福王原配嫡妻生育的嫡長女,身份高貴,這壽辰也馬虎不得。

婉容這回準備的就是那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雖然在夜明珠中,婉容手裏的這顆個頭不大,但也是婉容傾盡所有,想來昭華郡主也不會怪罪。

且不說婉容這邊,福王府內也是不平靜。

司徒榭去他二哥的屋子的時候,司徒予正怡然自得的喝著酒。不得不說,司徒榭為人實在是八面玲瓏,司徒榭乃是庶妃傅氏所生,傅氏本是先王妃大劉氏的使喚丫頭,福王喝醉了酒稀裏糊塗的幸了,卻不受寵,仍然是個丫頭的命。不過是生了三公子後,大劉氏憐惜,才升了庶妃。要知道雖然有了庶妃的名分,可仍然要伺候王妃,側妃,地位不高。傅氏又不美貌,又沒才情,在這王府猶如一個隱形人,連帶著三公子也不受待見。司徒予是小劉氏王妃所出,他對這個隱形人一般的三弟也是好的很。這府中上下竟是沒有人說二公子不好的。

“什麽味道?這麽香?”

司徒榭嗅了嗅,奇道:“桃花香氣?二哥,這是秋天,你哪裏來的桃花?”

司徒予招招手,讓他做下,端起酒壺給司徒榭斟了一盅酒:“嘗嘗,味道如何?”

端起酒杯,稍稍抿了一口,再一口咽下,司徒榭點點頭,滿眼稱讚:“確是好酒,遲留餘香,回味悠長,又帶著桃花香氣。只是酒勁兒有些小,喝著不過癮。”

司徒予笑了起來,又端起一杯,慢慢的抿著:“這酒我卻覺得比聖人賞賜的瓊漿玉液還要好上幾分。”

司徒榭笑道:“確實不錯,不知二哥還有沒,給弟弟也帶一些回去。”

司徒予瞪了他一眼,搖晃著手中的折扇:“我也只這麽一壺罷了。那唐家三小姐真真是個妙人兒,這酒釀的也如此的回味無窮,若是如此才女,做側夫人倒也委屈了。”

這話到讓司徒榭楞了一下,原來竟是她嘛?心頭有股覆雜的情緒:“二哥不知道?李家回了京城,這唐家三小姐已經成了嫡女。既然是伯爵府的嫡女怎麽能給人做側室呢?”

☆、司徒予心思

司徒予傲氣道:“這有何不可?若是給王爺做側室,一般的人家想求還求不來呢。”

司徒榭頓了一頓,仔細看了看外面,一臉驚慌的模樣:“慎言二哥,現在父王身體還好的很,又有大哥在,二哥說這話恐會引起父王猜疑。”

對面的人揚起玩味的笑意,滿不在乎道:“聽見就聽見,咱們父王是什麽樣的惹,老三你還不知道?若是真如同縮頭烏龜步步小心,父王反倒不喜歡了。大哥就是看不懂這一點。不過老三,為兄跟你說實話,這世子的位子我是不在乎的,做不做這個王爺又有什麽打緊?不過是靠著父王。大好男兒加官進爵應當靠自己才是。我若為王,則必是靠我自己得來。此話與三弟共勉。”

司徒榭倒是有點真心佩服他了,不過這種情緒他是不會表達在臉上,低下頭,癟嘴一笑:“二哥倒是好志氣。”

只是不知道這番話到底是真心還是說給父王聽得。司徒榭諷刺的笑笑,這王府的人哪個沒有心計?就連他不也在太妃壽宴的時候使了一出苦肉計,博得了王妃的喜歡嗎?

“好,不愧是本王的兒子。”

外面走進來的赫然是福王爺,兩人均站起身行禮。

福王點點頭,看著傲然而立的司徒予越發的喜愛起來。

“都坐吧。”福王率先坐在桌子旁。司徒榭看了一眼司徒予也跟著做下,只是動作無比的謹小慎微。

福王讚賞的沖著司徒予點頭:“我予兒真真是有志氣的,你大哥若是能有你三分,我就心滿意足,能把王府的將來交給他。可如今。。。。”

福王嘆了一口氣,面色難看的搖搖頭。

司徒予帶著溫和的笑容勸道:“父王別心急,大哥一向是個慢性子,可也是有能力的。父王只要慢慢教著,大哥早晚能扛起整個王府的。”

福王雖然不信,可最喜歡的兒子的勸慰讓他的臉色還是好了很多。轉頭看向低頭不做聲的司徒榭,這個兒子他一向沒關註過,自那次救了小兒子後還是引起一些關註。

“老三也不小了,可想好將來如何?你們都是本王親生,本王自會為你們好好安排打算。”

司徒榭擡起頭,掩去眼中的精光,憨厚的回道:“兒子沒有二個那麽大的志向,將來只想著幫著大哥二哥罷。”

這番司徒予覺得沒志氣的話,卻讓福王滿意的點頭,這個兒子雖然才華不高,卻心思純善:“老三倒是有手足之情的,為父到沒看錯你。你今年也有十四了吧?正好去刑部歷練歷練。”

司徒榭倒是一副受寵若驚:“父王之命不敢不從,只怕兒子愚鈍,幹的不好,給父王丟臉。”

福王今天心情頗好,擺擺手:“你便去吧,我跟皇兄說一聲便是。你也不小了,你大哥和二哥十三便已經在六部鍛煉。你如今去去也是好事。”

“是,謹遵父王之命。”

司徒榭眼中冷光一閃,可是因為低著頭誰也沒有看見。

“對了,這酒吻著味道不錯,你們兩個喝的可是從外面買來的?”福王自顧自的到了一杯,嘗了一口點頭:“倒是不錯,以後讓采買總管多買些回來。除了不大烈,入口綿軟醇香倒是好酒。”

司徒予笑道:“父王要是愛喝便把這半壇拿去。不過兒子這裏也沒有多的了。”

“這是為何?區區一壇子酒難道都買不來?”福王爺奇道。

“這酒並非是兒子買來,是那三等伯爵唐家的三小姐送來。”緊接著,司徒予便把當日發生的事他送了茶葉和婉容的回禮給福王說了一遍。

對著司徒予,福王顯然跟對別的兒子多了一點平常人家的親昵,聽完福王哈哈一笑:“聽你的意思這唐三小姐倒是個不錯的,予兒可喜歡那位唐三小姐?”

司徒予淡淡笑道:“兒子確實覺得唐家三小姐與普通的京中貴女不同,才情橫溢,連這酒釀造的都是上品。兒子雖然有君子之逑,卻不知那唐三小姐可有淑女之思?況且兒子與大長公主家的小翁主早已經有了婚約,雖然只是口頭上的,可兒子也不想委屈唐三小姐。”

福王頗不在意:“予兒既然喜歡,有何不可?不過一個三等伯爵家的姑娘,納了便納了。予兒若是覺得委屈佳人,便讓你皇叔直接下旨欽賜。這欽賜的側妃可比普通的高貴多了。想來那唐家也說不出什麽話來。你姑母家的小翁主你也見過,不是善妒之人。”

司徒予面色一喜,起身行了一禮:“兒子有父王這句話就安心多了。”他靈機一動似是想到了什麽又道:“今日不是大姐姐的壽辰,我和老三正要去賀壽,那唐三小姐與大姐姐關系不錯,父王也可去看一看,兒子看上的人必然是出色的。”

這兩父子說的正起興,冷不防司徒榭道:“二哥可是忘了?那唐三小姐如今已經不是庶出,她親娘舅是李大人一家。這李大人一家被赦免回了京,還被聖人封了二等忠義候,現在已經成了嫡女。京中的世家嫡女除了選秀進宮伺候聖人,除此之外,又有哪家的嫡女肯甘於側室呢?弟弟倒是擔心。”

福王一聽,神色有些懊惱:“這倒是麻煩事一件。李正榮才華頗高,雖然還未會試,可做了幾首詩,哄得皇兄龍顏開懷,將那李正榮引為知己。若他是那唐三小姐的親舅舅,做側室確實委屈了。予兒還是再等一等吧。”

聽了這話,司徒予神色變得有些淡,卻仍舊笑道:“兒子不過一提,父王別往心裏去。不過一個女子罷了。”

說了一會兒話,福王還有事,自是不能陪著他們,司徒予和司徒榭拿上禮物朝著昭華郡主的院子走去。

縱然司徒予再得寵,昭華郡主畢竟是原配王妃所生,封號還是聖人欽賜,他也是要做足禮數。

到了昭華郡主的院子門口,正看見一個小丫頭領著婉容走過來。

☆、昭華生辰賀

“見過兩位公子。”婉容福了福身。

司徒予微微皺眉,她今日穿著一身天青色寬袖羅衫,腰間束著腰封,越發顯得腰肢纖細。烏黑長發紮了一個雙環垂雲髻,後面的長發難得的沒有結成辮子,而是披散下來。因為參加昭華郡主的壽宴,打扮的比平日都要奢華一些。脖子上帶著的也是金鑲玉的項圈,頭上兩只明晃晃的金鸞簪子,鸞嘴中還垂下長長流蘇,兩邊都綴著小手指那麽大的珍珠。右邊發鬢上還簪著一朵初放的墨菊。不同於前些日子的素面朝天,她明顯是畫了淡妝,眉間還貼了牡丹花鈿,皮膚白皙的好似透明一般。

這女子不僅聰慧非常,極有才情,容貌比之皇叔後宮的妃子也是高上一籌。想那大長公主家的小翁主與他雖然是表親,可是刁蠻任性,比這唐三小姐確實不止落了一成。若她原來還是庶女身份,讓她居於側室,也說得過去。可如今。。。想到福王說的話,司徒予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

婉容不欲與這兩人多說,多說多錯,何況這是昭華郡主的院子門口。點點頭,便跟著那小丫鬟進去了。

司徒榭低頭,掩飾住唇邊的那抹諷刺笑容:“二哥,我們也進去如何?”

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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